做典当久了总是在耳边能听到几个人在谈论这行业:
“这行的学问挺深,要在几分钟之内判断出真假;”
“这行风险挺大,作价低了,人家不押,高了,一旦成绝当,卖不出去,就赔了;”
18岁学做收购,张嘴就要定钱数。
他出生在一个知识分子家庭,父亲是国家干部,母亲是大家闺秀。
1966年“文化大革命”,当时父亲已摘帽,在京郊林场工作。姐姐从医学院毕业分配青海,母亲哭着送走姐姐的第二天就得了脑溢血半身不遂,我如果插队就必须带上13岁和11岁的两个妹妹。
军宣队几次来家后,动了恻隐之心。 几经周折,他被分配到北京信托公司前门信托商店。那年他18岁。 开始店里对新来的人分配些极累的杂活,他始终记着父亲的话,认认真真干活,不多说一句话。没多久,店领导把他调到收购部,开始学做评估鉴定。
收购是信托的咽喉,张嘴就要定钱数,所以必须懂行才行。前台师傅多是旧社会过来的,这个曾是资本家,那个曾是小业主,但对他都挺好,像自己孩子一样,手把手地教。
他跟师傅主要学给相机、手表、裘皮、金银饰品估价,要给这些高档东西作出准确的市场价位,就得多看多听多问。他身上始终揣个小本,师傅每接一样东西,他都跟着仔细看仔细听。顾客走后,便将师傅说的什么牌子、型号、产地、数量,以及哪个时期出的、当年价钱、成色品相、东西的来头、什么时候买的、有什么毛病等,甚至他与顾客说话的技巧语气也都一一记下。
这行学问挺深, 几分钟之内断出真假。
后来时间一长,他才知这里的学问确实挺深。比如手表吧,基本30年一代,再加庆典表、纪念表、精典表等,不计其数。
给一块表作价,必须精神高度集中,不仅要知它基本情况,还要看它的表盘、表蒙、表针、表把、表耳、表带、表套、后盖等,必要时还要开盖看机芯,这些情况综合起来,要在几分钟之内判断出真假,原装还是组装,并讲出当时价、二手价、性能特点和优缺点等,说出了理由,人家才知你是内行,才能心服口服。
“文革”后期,他们单位接过一批抄家物资,数量之大,“当”次之高,有些东西连老师傅都是第一次见,更不要说我了。那阵子虽然特别忙,但也是我最好的学习机会。
现在进当铺的, 多是生意人。
2001年他退休了,那时北京已开了数家典当行,他想干吗不用积累半辈子的经验再做点事呢,正巧宝瑞通老总也希望他能过去帮助发展民品,业务上把把关,带好徒弟。
现在许多人不太了解典当业,一说起来,还是电影里旧社会的当铺,牢狱式的大门,一人多高的柜台,长声慢气的营业员,昆曲韵白式的报账,快书连珠调式的叫号,许多人都认为那是既有钱有物又为百姓怨恨的行业。
其实我国典当已有1600多年历史了,先有典当,后有票号,再有钱庄,就是对旧中国金融发展的描述,而现在的典当与过去有着本质的区别,它随着市场经济发展,不断展示其资金融通能力、当物保管能力和商品销售能力,是一种既有金融性又有商业性的独特社会经济现象。
现在做生意,买房买车,上大学,出国留学,旅游,看病,都是大钱,银行没这业务,上哪儿找那么多钱呢?现在人际关系也复杂,借点钱还不够还人情呢,而典当行正是帮那些一时缺钱而又能短期还钱的人服务的行业。说白了,就是有钱人能进这门,您什么都没有还进不了这门呢。
典当有两种情况,一是活当,解决资金周转,挣钱再赎物;第二是绝当,不想要的东西,直接变现。
现在来的人一半是生意人,多是小企业的年轻人、公司白领。大部分是典当,小部分绝当,一般汽车和房产都是活当,即使死当,也走拍卖公司。
急用钱找典当。
淘精品,还得找典当。
快年根时,典当行更忙了,小企业家来得多,要发工资,要过年,而别人该他的钱还在外飘着,一时拿不到,就用车暂时抵押一下,先把民工打发走,等钱收回来再赎。这行就起着桥梁作用,帮他们解难题。
知识,越杂越好。
慧眼,越练越利。
典当这行需要精通各方面的知识,越杂越好。现在东西多,有钱的人也多,手表相机不缺,黄铂金饰、珠宝钻石、古玩字画都走进了家庭,老百姓拿物件典当个十几二十万都很一般,连50分的钻都算不上什么新鲜东西了。
风风雨雨几十年,
啥都见过,
可以说,这个行业也见证了普通百姓生活。